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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／出處
春花秋月何時了？往事知多少？小樓昨夜又東風，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！春花秋月何時了1？往事知多少？小樓2昨夜又東風3，故國4不堪回首5月明中！
春天的花秋天的月，甚麼時候才會完結？往日的事知道有多少嗎？昨夜小樓上又吹來了春風，在明朗月色中想起故國，回憶的傷痛叫人難以承受。
Spring flowers and autumn moon, O when will all these end?
How much of my past I comprehend?
Last night, to my loft once more, the vernal east wind came;
In moonlight, I could not bear to look back towards my homeland rid of my name.
雕闌玉砌應猶在，只是朱顏改。問君能有幾多愁？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！雕闌玉砌6應猶在，只是朱顏7改。問君能有幾多愁？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！
精雕細刻的欄杆、玉石砌成的臺階應該還在，只是美好的容顏已經改變。如問我心中有多少哀愁，就像那春天的江水，滔滔不斷向東流去。
Jade steps and carved railings may still as ever be there,
Though changed are the faces fair.
O how great, how grave, I ask, can my woe and sorrow be?
Just like the River's swelling spring-tide waters rolling east to the sea.
導賞
李煜的詞按他的際遇而分為前後兩期。他前期過着宮廷的奢華生活，詞作綺艷柔靡；後期成為亡國奴，日夕以淚洗面，詞作寄託深沉的悲哀，感人至深。他成為宋朝臣虜後，被封為「違命侯」，日子並不好過。在夜闌人静時，經常想起故國的歲月，獨自悲歎，寫下一首又一首的悲歌。《虞美人》是李煜後期最有名的代表作，有濃厚懷念故國之情。詞的第一句「春花秋月何時了」就包含了複雜的心情。春花秋月是美好的事物，歲月流逝，去了又來。可是李煜卻劈頭一問：這些東西何時才停止啊？連美好事物也不想再看了，可見有度日如年之苦。他夜來在小樓看到明月，又再回憶往事，但已不堪回首。下闋寫想起舊時宮殿應該還在，可是人面已全非。最後兩句直接抒發自己無窮的愁怨，像大江向東一樣長流不息。
此詞簡短，用語淺白，但凝煉、優美、清新，並運用比喻、比擬、對比、設問等多種手法。詞中把美景與悲情、往昔與現今、景物與人事的對比融為一體，最後凝聚為最後兩句的感情迸發，用無窮無盡的江水來比喻自己無盡的哀愁。
這首詞據說是李煜的「絕命詞」，在李煜七夕生辰時歌唱，舊臣聽到都下淚。宋太宗知道後，認為詞中有「東風」、「向東流」之句，是李煜念念不忘復興故國，因此派人賜他毒藥。一代詞人就此了結生命，這首詞也成了千古絕唱。
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說：「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，感慨遂深，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。」對李煜的作品推崇備至。詞一向被評為「艷科」，多寫男女之間的纏綿幽怨，或個人的離愁別恨，而李煜詞的感情昇華為對故國家園的思念，淒涼悲壯，意境深遠。有人說李煜的詞下開宋詞的盛世，而且兼具婉約和豪放兩派之美。
延伸閱讀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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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：
朗讀：甘玉貞（粵）、賀晨（普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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吟誦：《積學與涵泳——中學古詩文誦讀材料選篇》，香港教育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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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釋：《中國文學古典精華》，商務印書館（香港）有限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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譯文：甘玉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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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譯：黃宏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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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賞：甘玉貞（文）、甘玉貞（粵）
作者／出處
李煜
李煜，生於後晉高祖天福二年，卒於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（九三七──九七八）。初名從嘉，字重光，徐州（今江蘇）人。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，初封吳王，後立為世子，宋太祖建隆二年（九六一）時即位，世稱李後主。在位十五年，初年頗能修政，其後耽於逸樂。宋滅南唐後，被虜至汴京，封違命侯，軟禁為囚，後被宋太宗賜酒毒死。
李煜是中國詞學史上的一代詞宗。他工書畫，妙解音律，工於詞。早期多風花雪月之作，後期作品多寫亡國後的沉痛，抒發眷戀故國之情。有明萬曆庚申（一六二〇）虞山呂遠墨華齋刊《南唐二主詞》傳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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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：
《中國文學古典精華》，商務印書館（香港）有限公司
創作背景
《虞美人》（春花秋月何時了）選自《評註南唐二主詞》。《虞美人》為詞牌名，是李後主亡國後之作。此詞抒發作者因家國今昔巨變而帶來的無限感慨，通篇運用種種比喻和暗示，將過去和現在的生活作回憶對比。文字清逸俊秀，情感清悽沉痛。
資料來源：
《中國文學古典精華》，商務印書館（香港）有限公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