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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庸(第一章及第十四章) 

第一章第一章1
第一章
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。道也者,不可须臾离也;可离,非道也。天命2之谓3率性之谓道4修道之谓教5。道也者,不可须臾6离也;可离,非道也。
本有而非人为的,称作「本性」;去实现这种「本性」,称作「道」;培养这种「道」的努力就称作「教化」。所谓「道」,是不能在任何瞬间不遵循的;能不去遵循的就不算是「道」了。
是故,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。莫见乎隐,莫显乎微,故君子慎其独也。是故,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7莫见乎隐8,莫显乎9,故君子慎其独10也。
所以,有德者在不为眼所见到的地方谨慎自戒,在不为耳所听到的地方凛凛恐惧。没有比隐密的意念更显著的,没有比微细的心思更明显的;所以有德者要在独自一人时特别谨慎。
喜怒哀乐之未发,谓之中;发而皆中节,谓之和。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;和也者,天下之达道也。致中和,天地位焉,万物育焉。喜怒哀乐11之未发,谓之中;发而皆中节12,谓之和。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;和也者,天下之达道13也。14中和,天地15焉,万物16焉。
自觉心未有喜、怒、哀、乐等情绪活动,即称作至正无偏的心灵境界;自觉心有了情绪活动而能恰如理分,即称作调和无滞的心灵境界。至正无偏的心灵境界,显出万有之最后根源;调和无滞的心灵境界,显出万事的普遍法则。能达成这两种境界,则宇宙定其位,万物流行不息。
第十四章第十四章17
第十四章
君子素其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。素富贵,行乎富贵;素贫贱,行乎贫贱;素夷狄,行乎夷狄;素患难,行乎患难。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!君子素其位而行18不愿乎其外19。素富贵20,行乎富贵;素贫贱21,行乎贫贱;素夷狄22,行乎夷狄;素患难23,行乎患难。君子无入而不自得24焉!
有德者守着自己本来的位分来行事,不愿走到位分以外。本来是在富贵环境中,即做富贵环境中的事; 本来是在贫贱环境中,即做贫贱环境中的事;本来是在野蛮环境中生活,即做野蛮环境中的事;本来是在忧患危难的环境中,即做忧患危难的环境中的事。有德者没有在那个环境中不是安然自得的。
在上位不陵下;在下位不援上,正己而不求于人,则无怨;上不怨天,下不尤人。故君子居易以俟命,小人行险以徼幸。在上位不陵下25;在下位不援上26正己27而不求于人,则无28;上不怨天,下不29人。故君子居易30俟命31,小人行险32徼幸33
自己在高的地位,不欺侮下面的人;自己在低的地位,不攀附上面的人。只求自己的行为得正,不去要求别人,就可以无所怨咎;上面不怨咎天,下面也不怨咎人。所以有德者自己居于平易之地以等待命运之发展;无德者则作冒险的事以求偶然的幸运。
子曰︰「射有似乎君子,失诸正鹄,反求诸其身。」子曰︰「射有似乎君子34失诸正鹄35反求诸其身36。」
孔子说:「射箭的规矩近乎君子之道;射不着箭靶和靶中的红心,就回头要求自己改进。」

导赏

黎立武《中庸指归》曰︰「《中庸》者,群经之统会枢要也。」朱子更谓《中庸》,「始言一理,中散为万事,末复合为一理。放之则弥六合,卷之则退藏于密。其味无穷,皆实学也。」其中首章,可谓全书总论。杨时所谓「一篇之体要」者是也。首章之中,「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」三句,更是全书总纲。明白首章义理,则《中庸》之书可读,儒学之理彰明;破妖言之惑众,而圣教不坠矣。惟经义多方,众说纷纭,现取徐复观氏之说,以其通达易明也。
甲、释天命之谓性
「天命」观念,是由原始宗教承传下来的观念。「天命」的内容,主要是以「吉凶」、「历年」为主。《尚书‧召诰》曰︰「今天其命哲,命吉凶,命历年。」是周公在「天命观」中,赋予「命哲」的新内容。「哲」是人的道德性的智慧。人的道德性的智慧,是由天所命,这已开始了从道德上建立人与天的连系;但仍未将人之所以为人的「性」。以「天命」为即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性,是由孔子在下学而上达中所验证出来的。孔子的「五十而知天命」,就是对于在人的生命之内,所蕴藏的道德性的全般呈露。对于人之生命,给予最基本的规定,而成为人之所以为人之性,这即是天命与性的合一。
「天命之谓性」,是孔子开拓出此一新的人生境界;其重要的意义,是在道德基础之上,予以重建。更重要的是,使人感觉到,自己的性,是由天所命,与天有内在的关连。因而人与天,乃至万物与天,是同质的,也是平等的。天之无限价值,即具备于自己的性之中,而成为自己生命的根源。所以在生命的自身,在生命活动所关涉到的现世,即可以实现人生崇高的价值。
「天命之谓性」,另一重大意义,就是确定每个人都有共同的根源,是来自最高价值的「天」。每个人都秉赋了同质的价值;因此人与人之间,都是「平等」的。可以共喻共信,因而可建立为大家所共同要求的生活常轨,走向共同的目标。
乙、释率性之谓道
孟子曰︰「夫道犹路也。」「道」的涵义有二︰就个人而言,是人所当行之道路,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价值显现。就人与人的相互关系而言,是人人所共由之道路。共由此路,可以共安共进,否则会互争互亡。所以,人人的行为,都要涵摄于人性之中;人性之外,无所谓道。人性不离生命而独存,也不离生活而独存。所以,顺性而发的道,是与人的生命、生活连在一起,其性格自然是中庸的。
「率性之谓道」,就是顺着各人之性所发出的,即是「中庸」之道。既已说「天命之谓性」,「人性」就具有「普遍性的价值」。这「普遍性」即表现在每个人的「庸言」「庸行」了;这「价值」就成为每人所当行的道路,人人所共由的道路了。最重要的,就是这道路是人人都可以行的,可以当下实现的;没有人是不会知、不能行、不可行的。所以说︰「夫妇之愚,可以与知焉;夫妇之不肖,可以能行焉。」(《中庸章句》第十二章)这个祇是起步点,任何人可以当下实现,但任何人都不能当下完成;必须透过无穷的努力,作无穷的向上,以呈现道德自身的无限性。所以「及其至也」,圣人亦有所不知,有所不能。这就是曾子所谓「任重道远,死而后已」的修养工夫了。
丙、释修道之谓教
教,是政治教化。「修道之谓教」,是儒家对政治的一种根本规定。实现中庸之道,即是政治之教,就是政治。中庸之道,出于人性;实现中庸之道,即是实现人性。人性之外无治道,违反人性,即不成为政治。
儒家讲「人治」。所谓「以人治人」(《中庸章句》第十三章),就是不要以政治领导者的自己意志去治人,而是以各人所固有的中庸之道去治人,也即是说人各以其中庸之道来自治。各人的中庸之道,即把个体与群体融和一起,此外更无治道。《中庸章句》第二十章,哀公问政的前半段,就是「修道之谓教」的具体阐述。所谓「君臣、父子、夫妇、兄弟、朋友」的「五达道」;所谓「知、仁、勇」的「三达德」。「三达德」,就是天命之性的真实内容,是实践五达道所必须具备的精神和条件。没有这三种精神,人与人之间的合理而和谐的关系就不能成立,五达道即不能实行了。
《中庸》又说︰「修道以仁。」意思是说把中庸之道,在政治上实现,必须根据于仁。仁,才有推己及人的扩充力量。仁,才会尊重每个人的人性。因而可以消解统治者的权力意志,而使人人各遂其性,各自行其中庸之道。以仁为基本,所以庸言庸行的中庸之道,才可以贯通天人,贯通人我。所以儒家言道德,必以仁为出发,以仁为终结。「忠恕」是行仁的工夫和方法。「率性之谓道」的「道」是「仁」,「修道之谓教」的「教」也是「仁」。「忠恕」乃「为仁之本」,也是「为政之本」。这就是儒家的「内圣外王」之学。
丁、释慎独
人皆有其性,即人皆有是道。道是内在于人的生命之中,故「不可须臾离」。既不可离,则必于日常生活之中,故成为中庸之道。性,虽云是天命之性;但是也有理解为生理的欲望。从理论上说,凡顺性而发的行为,应该都是中庸之道;但现实上,一般人的行为,并不合于中庸之道。所以,「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」的几句话,正是解决这问题而提出的。
在一般人而言,天命之性,常为生理的欲望所掩盖压迫,「天命之性」潜伏在生命的深处,不曾发生作用;发生作用的,祇是生理的欲望。一般人祇是顺着欲望而生活,而不是顺着「天命之性」而生活。戒慎恐惧的工夫,就是将潜伏的「天命之性」,解放出来。「慎」,是戒慎谨慎;是深刻省察时的心理状态。「独」,即《大学》所谓「诚意」之「意」,即是「动机」。动机未现于外,是人所不知的,祇有自己才知,所以就称为「独」。「慎独」,就是在意念初动的时候,省察其是出于天命之性,抑是出于生理欲望。所以,一个人的行为动机,是否「率性」,一定要通过「慎独」的工夫,才可得到保证。
戊、释中
《中庸》言「中」,都是就行为上的「无过无不及」而言。《中庸》在「君子必慎其独也」之下,接以「喜怒哀乐之未发,谓之中」一段。此处的「中」,是就内在的精神状态而言,程伊川所谓「在中」,即是「内在的中」。
此段说话,是紧承解释「慎独」的工夫。扰乱「天命之性」的,是由欲望而来的「喜怒哀乐」。若喜怒哀乐,预藏于精神之内,则精神常处于一边。当其各外发出,亦因而会偏于一边。所谓「喜怒哀乐之未发」的「未发」,就是指「慎独」的工夫,使精神我以成为一片纯白之姿,而未被「喜怒哀乐」污染。即是「无一毫成见」。凡是成见,一定有感情。无一毫成见,就是因为无一毫欲望之私。其所以无一毫欲望之私,乃是来自慎独的工夫;使生命中所呈现的,祇是由天所命的性。性由天所命,通于物我而备于万物,故曰︰「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。」
己、释和
通过「慎独」的工夫,将「内在的中」成为纯白之姿的精神状态,发而为喜怒哀乐,则此时之喜怒哀乐,是自性而发。自性而发的喜怒哀乐,即是「率性之道」,故此喜怒哀乐中即含有普遍性,因而能与外物之分位相适应,便自然会「发而皆中节」;与喜怒哀乐的对象得到谐和,故谓之「和」。反之,挟着由私人欲望所形成的喜怒哀乐的成见,即是顺着自己的欲望去强加他人身上,必然产生矛盾冲突,就不能和谐的了。
「和」,就是各种有个性的东西,各不失其个性,却能彼此谐和统一。「发而皆中节」,就是「率性之谓道」的落实。「中节」,即是「中庸」。中和之「和」,是中庸的实效,因此可为天下之达道。故曰︰「和也者,天下之达道也。」

查阅次数:1033
資料來源:
朗读:《积学与涵泳——小学古诗文诵读材料选编》,香港教育局(粤、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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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:《积学与涵泳——小学古诗文诵读材料选编》,香港教育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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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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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赏:《积学与涵泳——小学古诗文诵读材料选编》,香港教育局(文)、杨桂康(粤)、程广寛(普)

作者/出处

《礼记》

《礼记》是孔门后学所记和西汉(公元前二〇六──二五)学者辑录关于礼仪制度的言论集。 今本《礼记》,由西汉学官戴圣所辑,又名《小戴礼记》,与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合称「三礼」。 戴圣,西汉中期人(生卒年不详)。 祖籍梁郡(今河南商丘),与辑录《大戴礼记》的叔父戴德同学礼于后苍,汉宣帝时继后苍为博士,官至九江太守。

《礼记》收有《曲礼》、《檀弓》、《王制》、《月令》、《礼运》、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等四十九篇。 其中有解释《仪礼》的,有考证和记载礼仪制度的,有专门记录孔子和七十子的言行的,是研究中国古代社会、儒家学说和文物制度的重要典籍。 《礼记》最早有东汉郑玄注,另有唐孔颖达《礼记注疏》、元陈澔《礼记集说》和清孙希旦《礼记集解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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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:
《中国文学古典精华》,商务印书馆(香港)有限公司

创作背景

本文錄自《禮記‧中庸第三十一》。《中庸》一篇,於《禮記》不分章節。南宋淳熙四年撫州台使庫刻《禮記》鄭玄注二十卷本,《中庸》在卷十六,不分卷,亦不分章節。唐孔穎達《禮記正義》,現時通行本為清代阮元校刻六十三卷本,《中庸》在卷五十二(止於「道前定則不窮」句)、五十三(始於「在下位不獲乎上」句),分作兩半,無章節。又南宋紹興《禮記正義》七十卷本,《中庸》在卷六十(止於「至道不凝焉」句)、六十一(始於「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」句),分為兩半,亦無章節。惟分法與六十三卷本異。由此可知,古人分卷,祇係遷就篇幅,原無實質意義。此非所謂《漢志》兩篇者也。

漢人解經,祇在章句訓詁,不重義理。六朝經疏,悉已不傳,無復聞矣。唐人又束諸高閣。聖人義理之說,千年之後,始復興於宋。

朱子(公元1130——1200)嘗為石 (公元1128——1182)《中庸集解》作序,曰︰「秦漢以來,聖學不傳,儒者唯知章句訓詁之為事,而不知復求聖人之意,以明夫性命道德之歸。至于近世,先知先覺之士,始發明之,則學者既有以知夫前日之為陋矣。然或乃徒誦其言以為髙,而又初不知深求其意。甚者遂至於脱略章句,陵籍訓詁,坐談空妙,展轉相迷。而其為患,反有甚於前日之遺陋者。嗚呼!是豈古昔聖賢相傳之本意,與夫近世先生君子之所以望於後人者哉!」故朱子繼二程子之教,述游酢、楊時之說,取石 之書,編輯修訂,定為《中庸章句》。朱子《中庸章句》,將全篇分為三十三章。曰︰「然後此書(《中庸》)之旨,支分節解,脈絡貫通,詳略相因,巨細畢舉。」故《中庸》分章析節,始於宋人。

較朱子稍晚之咸淳年間人,黎立武(公元1243——1310),雖同出於程門,其說「中,庸」,則發揮郭忠孝「中為體,庸為用。極天下至正謂之中,通天下至變謂之庸」之說,以為程子晚年定論;與朱子取游、楊者異;著《中庸分章》,分《中庸》為十五章。「天命之謂性」至「萬物育焉」為第一章。「君子素其位而行」至「反求諸其身」,則為第五章。

自科舉隆盛,《四書章句》流行,而諸說悉廢。坊間刊刻《禮記》,因取便利,有刪《中庸》《大學》兩篇之文,而祇存其目者。於是,學者讀《學庸》,徒知有朱子;而《中庸》祇分有三十三章者矣。

本書選文,錄自《禮記》,應無章節;文義訓釋,當依鄭玄、孔穎達。惟鄭孔注疏,重在訓詁;對於聖道,每有未安。故要尋繹義理,昌明聖教,則當用程朱之說。是以本篇疏義,本之程朱。

資料來源:
《积学与涵泳——小学古诗文诵读材料选编》,香港教育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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